0次浏览 发布时间:2025-06-19 20:51:56
暴雨持续了整整一夜。
清晨,肆虐的风雨终于停歇,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,洒下几缕微弱的金光。
裴淮砚依旧是低垂着头跪在别墅外。
一个晚上暴雨的摧残,让他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。
他嘴唇冻得青紫,脸色更是骇人地死灰。
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,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。
额角的伤口被雨水浸泡得发炎肿胀,边缘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。
裴淮砚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晕倒,他如果倒在这就太丢脸了。
他可以下跪求得林幼薇的原谅,可他不能一遍遍地将自己的脆弱剖开在言琛律面前。
那对他来说,太丢脸了。
在一个疑似自己情敌的面前晕倒,这绝对和裴淮砚过往三十多年的经历不符。
可同样的,他也不敢抬头去看那栋别墅。
既怕看见林幼薇,又怕看不到林幼薇,更怕看到那些让他彻底绝望的画面
言琛律和林幼薇的亲昵。
就在他意识模糊之际,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ɖʀ他不远处。
裴淮砚艰难地抬起头。
刺目的晨光让他眼前一片昏花,好半天才聚焦。
结果却是是言琛律。
他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深灰色休闲
装,气定神闲。
与裴淮砚此刻的狼狈形成了极致的对比。
言琛律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,还有一小袋东西。
裴淮砚能感觉到,面前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和在看路边的垃圾没有区别。
漠然又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。
言琛律开口毫无温度,像淬了冰:“命挺硬。”
他冷哼一声,极其不情愿地将保温杯
和那袋东西随意地扔在裴淮砚面前。
“退烧药,热水。裴总,好自为之。”
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关切,只有一种施舍的冷淡。
说完,他转身就走,一秒都不愿意多留。
裴淮砚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保温杯和药袋,一股莫大的屈辱混合着身体的剧痛几乎将他撕裂。他不需要这种施舍!
尤其不需要来自这个男人的施舍!
言琛律有什么资格来给他施舍?
他想把这东西砸回去,可喉咙里像是堵满了棉花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下一瞬身体也好似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。
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,只能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言琛律走远。
就在言琛律即将走回别墅时,门开了。
林幼薇走了出来。
她换了一身浅米色的针织长裙,长发松松挽起,脸上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。
气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了许多。
她手里拎着一个精巧的工具箱,大概是要去整理昨晚被雨淋湿的花草。
言琛律看见便立刻加快脚步迎了上去。
他脸上的冷冽一瞬间融化,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。
他走上前极其自然地接过林幼薇手中的工具箱,动作熟稔而亲昵。
他微微俯身,凑近林幼薇耳边,低声说了句什么。
距离太远,裴淮砚听不清。
他只看到林幼薇先是微微一怔,随即,脸上竟也浮现出一抹笑意。
那笑意很轻,却又无比温柔。
裴淮砚已经太久没有见过林幼薇的笑了。
她甚至微微侧头,嗔怪似的看了言琛律一眼。
那眼神里带着一种裴淮砚曾经得到过的,却早已经不属于他的亲密。